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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,徐子衿的利用價值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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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子衿氣勢洶洶的走出屋子,就見盧暖滿臉錯愕和疑惑,站在房門口,不解的看著他。是直接離開,還是去和盧暖解釋下,一時間徐子衿拿不定註意。

緊緊的抿住嘴唇,沈默片刻,徐子衿還是準備向盧暖妥協。

一步步走向盧暖,站在盧暖面前,深深的吸了幾口氣,才說道,“怎麽起來了,是不是我吵到你了!”

盧暖看著極力掩藏怒氣,露出笑臉的徐子衿,微微嘆息,搖搖頭道,“不是,剛好我也醒了,聽見你屋子有動靜,就起來看看,怎麽了?”

“無礙!”徐子衿說著,看向盧暖,見她眼眸下,有些烏黑,心疼的說道,“若是還想睡,就再去睡會,如果不想睡了,那跟我一起去龐府,見見我姨母!”

“好!”盧暖說著,看向一邊緊張又糾結的龐紹舉,張嘴想問幾句,卻在看見徐子衿那影藏的怒氣時,噤聲。

乖乖的跟著徐子衿出了客棧,路過龐紹舉的時候,徐子衿對龐紹舉是視若無睹的,盧暖朝龐紹舉微微點了點頭,剛好開口問好,徐子衿拉著她就走,根本不給盧暖開口的機會。

盧暖和徐子衿上了馬車,滿月坐在前面趕馬車。

想了想,盧暖猶豫好久,才問道,“徐子衿,你和你姨父怎麽了?”

“沒什麽?”徐子衿說著,靠在馬車壁上,閉上眼眸,靜靜的想著事情。

對於徐子衿的說辭,盧暖是不相信的,“真的沒什麽嗎?”

徐子衿聞言,睜開眼眸,看著盧暖,眼眸裏閃過歉疚,說道,“阿暖,如果我利用了你,你會不會恨我,怪我,從此以後不理我?”

“利用我?”盧暖捫心自問,她有什麽值得徐子衿利用的,抿嘴一笑,問道,“徐子衿,那我問你,你利用我,我的下場是什麽?”

死還是殘?

如果不是這二者其一,利用一下又何妨。

“沒什麽下場,最多就是讓人覺得,你被我徐子衿捧得很高很高,看的很重很重,阿暖,這樣子,你會得到一些東西,也會失去一些東西!”徐子衿說著,坐直了身子。

極力壓制心口,那越來越沈悶的慌亂。

都說忠孝不能兩全,可愛情,親情,難道也不能兩全嗎?

姨母在龐家的生活,一直不好,這個不好,不是吃穿用度上,也不關龐紹舉的事情,而是龐家老夫人,那個笑起來慈祥,卻處處帶著算計的老太太。

因為姨母長期不孕,老太太對姨母早不如一開始那麽疼愛,甚至動不動不打則罵。

這些,徐子衿看在眼裏,疼在心裏,卻一直沒有找到發洩的借口,如今借著盧暖來京,馮玉蝶的事情,徐子衿才借題發揮,拉拉扯扯把問題結癥轉到陳氏慧娟身上。

“那我得到的和失去的能成正比嗎?”盧暖說著。

嘆息一聲。

其實龐紹舉和陳氏慧娟到客棧的時候,盧暖已經醒了,也準備起床和陳氏慧娟打打招呼,可沒想到,陳氏慧娟來去匆匆,盧暖索性躺在床上,閉目養神。卻不想傳來徐子衿的怒喝和東西落地的聲音。

加上在一品樓發生的事情,盧暖就猜想,徐子衿或許是想替陳氏慧娟出口氣,讓龐家人知道,陳氏慧娟的娘家,絕不是軟柿子,讓你隨便捏。

徐子衿聞言,怔了怔,結巴道,“阿暖,我……”

“噓!”盧暖豎起一根手指頭,放在嘴唇上,制止徐子衿繼續說下去,淡聲道,“徐子衿,有的時候,只要不傷害我的家人,至於我,以我們的交情,只要後果無傷大雅,不造成重大傷害,你可以隨便利用!”

名聲這玩意,對於盧暖來說,她從來不看中。

畢竟那東西不能吃,不能用,也不能拿來養家糊口。

她更不會忘記,一無所有時,徐子衿對她的幫助,換言之,如果不是徐子衿,她盧暖或許現在還被困在如何養家糊口的死胡同裏,苦苦掙紮,怎麽也走不出來。

“阿暖,你不怪我?”徐子衿不可置信的問。

畢竟,他利用了她,不是嗎?

“怪你什麽呢,你利用了我,還能跟我說一聲,說明在你心中,利用我,也是逼不得已,比起那些表面上好,背地裏卻悄悄利用的人好太多了!”盧暖說著,見徐子衿重重的松了口氣,才繼續說道,“只是,我很好奇,你到底哪裏利用我了?”

徐子衿聞言,直勾勾的看著盧暖,沈默片刻,仔細想了想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和盧暖說了一遍。

“徐子衿,我覺得,就你姨父姨母沒有孩子這一事,我覺得,絕對不是你姨母的錯!”盧暖說著,感覺馬車內有些悶,用手不停的扇著風。

“阿暖,此話怎講?”徐子衿捉急的問。

姨母因為不孕,這些年沒少受龐老夫人的冷落和折磨,府中小妾一個又一個的納進門,姨母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,才讓龐家無後,所以吃齋念佛,凡是能做的,她都做了。

就連和別人的女人分享丈夫,她也嬤嬤承受。

盧暖想了想才說道,“你姨父有小妾嗎?”

“有!”

盧暖聞言,不禁想到,男人,果然沒幾個是專情的。

就算專情的那幾個,幾乎都是因為家裏窮,連一個媳婦都養不過,更別說養三妻四妾了。

心中鄙夷,不屑的問道,“幾個?”

“這個還真不好說!”徐子衿說著,努力想了想,才繼續說道,“被姨母認同的小妾,大概七八個,有幾個是龐老夫人送的,還有通房丫鬟,七七八八怎麽也得二三十個吧!”

徐子衿想著,以龐紹舉的身份地位,有二三十個女人,那也是說的過去的。

不過想到姨母為此落淚情傷,徐子衿又不屑龐紹舉的爛情。

“二三十個?”盧暖重覆一遍,冷冷一哼,龐紹舉也不怕鐵杵磨成繡花針,早日入土為安,去西天陪如來佛祖聊天說經。

“嗯,可能還不止吧,我也不太清楚!”徐子衿說著,有些面紅心跳。

畢竟和心愛的女人說別人有多少女人,就會想到房中事,更會想到那引人遐想的旖旎風光,更會想到,如果,與盧暖洞房花燭,那該是怎樣的情景。

想到這,徐子衿頓時覺得,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,似乎要從心腔跳出。

讓他情不自禁捂住胸口。

大口大口喘氣。

盧暖說著,扭開頭看向馬車外,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濁氣,陰陽怪氣的說道,“你姨父還真是艷福不淺啊!”

其實盧暖很想說龐紹舉濫情的。

可是隨即想到,別人的相公,濫情與否與她何幹。

索性不語,等著徐子衿的話,只是半晌徐子衿都沒有吭聲,盧暖以後的收回目光,看向徐子衿,見徐子衿臉漲得通紅,雙手緊緊的按在胸口上,不停的喘息。

以為他胸口上的傷又疼了。

連忙挪到徐子衿身邊,緊張的問,“徐子衿,你怎麽了,是不是傷口又疼了?”

邊說,小手邊拉開徐子衿的手,自顧自的解開徐子衿腰間的衣帶,脫了徐子衿的長衫,小手在徐子衿早已經結了痂的傷口上,摸了摸,又捏了捏,自言自語道,“瞧著好好的啊,你咋痛成這個樣子呢?”

聞著盧暖身上那淡淡的香馨,徐子衿很想,很想,非常想,把盧暖就地正法了,可一瞧盧暖那發育中的小身子板,硬生生的忍住心底邪惡的魔鬼,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,“阿暖,我沒事,你把馬車簾子掀開,我透透氣就好!”

以為,徐子衿巴不得離盧暖越近越好,此時此刻,欲火難耐,他真希望盧暖離他遠些。

免得,他控制不住,做出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來。

“啊,哦!”盧暖先是疑惑,後又應了一聲,拉開馬車簾子,對正在駕駛馬車的滿月說道,“滿月,你家少爺不舒服,你慢些!”

滿月聞言,差一點從馬車上滾下去。

他多想對盧暖說,盧姑娘,我家少爺在你面前,就沒有舒服過。

可盡管滿心哀怨,滿月還不敢有一絲不悅的表現,點點頭說道,“盧姑娘,我盡量讓馬車慢些!”

“好!”盧暖說著,見馬車駕駛在幹凈舒心的街道上,偶有行人三三兩兩,馬車來來去去,匆匆忙忙,誰也不曾為誰停留。

扭頭看了一眼似乎好受了許多的徐子衿,坐回馬車內,問道,“徐子衿,你好點了嗎?”

“好多了!”徐子衿說著,拿起放在馬車角落裏的茶壺,連把茶水倒入杯中都省了,直接猛灌了幾口,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。

“那就好,你都沒看見你剛剛那個樣子,真給人一種隨時要掛掉的感覺!”盧暖說著,擡手用力的扇風。

還不停的垂著氣,不太明白,為什麽這馬車忽然熱了許多。

徐子衿聞言,憤恨的看著盧暖,把氣到喉嚨的血吞了回去,磨牙切齒的問道,“阿暖,我送你的絹扇呢?”徐子衿問,卻抽出袖口處的折扇遞到盧暖面前,“先用我的吧,看你熱的滿頭大汗,瞧著怪可憐的!”

盧暖聞言,瞪了徐子衿一眼,兇巴巴接過徐子衿手中的折扇,呼呼呼的扇著風,說道“徐子衿,你有沒有覺得,今年似乎很久沒下雨了?”

“的確很就不曾下雨了!”徐子衿附和道。

本來想問盧暖,姨母姨父沒有孩子的事情,想著就快到龐家,也就不再問,兩個人都沈默的想著事情。

一個想著,天長久不下雨,他或許能從中尋到商機,在別人還未準備的時候,先下手為強,大賺一筆。

而盧暖卻想著,家裏怎麽樣了。

母雞每天下幾個蛋,二弟有沒有乖乖聽話,三妹四妹有沒有哭,二嬸二嬸三叔有沒有去田裏瞧瞧。

韓氏呢?

有沒有想開,重新開始?

龐紹舉因為走了近路,早已經回到龐家,把徐子衿要來龐家的事情和太皇太後龐老夫人說了。

太皇太後聞言,沈默片刻,靜靜的端起“紹舉啊,你說,子衿那孩子,咱們要如何駕馭?”

龐紹舉沈默。

龐老夫人卻陰陽怪氣的說道,“怎麽駕馭,只要陳氏還是龐家媳婦,他徐子衿能拋下陳氏不管,別忘了,當初陳氏為了他徐子衿,吃了多少苦!”

太皇太後沈浸宮中爭鬥,心思豈會像龐老夫人想的那般簡單,一定龐老夫人這麽一說,立即呵斥道,“胡鬧,妹妹,你可千萬別當徐子衿是那三歲娃兒,可以任由我們擺弄,哀家查了這麽久,幾乎沒有查出,他到底在做些什麽,一年下來,能賺多少銀子,手下有多少人為他賣命。但是哀家每每派出去的人,幾乎沒有一個活著回來,幾乎是屍骨無存,從此了無音訊。正如你所說,因為陳氏,徐子衿勉強算是我們的人,如果沒有陳氏,他徐子衿就是一個香餑餑,汾陽王定會千方百計拉攏過去。

別的不說,光威武大將軍李雲飛,明裏,李雲飛口口聲聲說效忠皇上,可整一個京城乃至天下人都知道,李雲飛和徐子衿是換了命的八拜之交,當年李雲飛惡狼谷一戰,被敵軍圍困,是徐子衿只身一人,闖入敵營,浴血奮戰,把李雲飛救了出來,此等情誼,李雲飛定會銘記於心,只要徐子衿一聲令下,他定會為徐子衿赴湯蹈火。

如今皇上下落不明,汾陽王蠢蠢欲動,幾次三番派人試探徐子衿的意向,在沒有得知徐子衿到底幫著誰時,一直按兵不動,靜待時機!

你倒好,沒事吃飽了撐得,為了一個玉蝶,竟然拿陳氏出氣,還把她弄得滿身是傷,你當陳氏是真無靠山,或者好欺,如果一會徐子衿橫著鬧了過來,你可曾想好要怎麽解決,哀家話撂在這,這事是你惹出來的,一會你盡量滿足徐子衿的要求,明白嗎?”

說道最後,年事已高的太皇太後,不免有些頭疼。

為了一個皇位,她汲汲營營,算計了這麽多年,結果,白發人送黑發人,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她懷中,如今,她的孫子,也失蹤,下落不明,生死未蔔。

叫她一個老太婆,可如何是好?

龐老夫人聞言,心中抖了抖。

她當時見玉蝶要被送走,懇求龐紹舉能不能不送玉蝶走,畢竟,馮玉蝶是她的親外孫女,龐紹舉膝下並無孩子,龐老夫人對馮玉蝶,是諸多疼愛呵寵。

如今馮玉蝶要被送走,自然不舍。

龐紹舉卻堅持,還說是徐子衿的意思,龐老夫人當時就覺得,陳氏一定參與了其中,派人立即把陳氏喚了過來,責問一番,好說歹說,要陳氏去求徐子衿,別送馮玉蝶走。

可陳氏想也未想,便以一句,她不能幹涉徐子衿的意思為由,給拒絕了。

龐老夫人,當時,那叫一個怒火沖天,舉起拐杖就狠狠的往陳氏身上打去,馮玉蝶連忙去拉,卻趁機偷偷抓了陳氏幾下。

龐老夫人當時是不知曉,後來貼身丫鬟偷偷議論,被她聽見,一詢問,幾個丫鬟都說她們瞧見了,龐老夫人隨即去質問馮玉蝶,馮玉蝶一開始打死都不承認,龐老夫人拉起馮玉蝶的手,卻見她還未來得及清洗的手指甲裏,染了血,這才同意讓人送馮玉蝶走。

可她哪裏想到,徐子衿會知道陳氏受傷,如今嫡親姐姐下了命令,龐老夫人一時有些難堪,“可是,姐姐……”

“別可是,這事的輕重,你應該也是知曉的,咱們是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而如今,我們能不能穩坐釣魚臺,就看徐子衿的意向了,妹妹,你可千萬別犯糊塗!”太皇太後說著,拍了拍龐老夫人的手背。

微微嘆息一聲。

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她這個為她犧牲了一生幸福的妹妹,卻鬧出了這麽一個波折,叫她想怨想怪都無從怨起,無從怪起。

龐老夫人聞言,沈默片刻,才問道,“姐姐,那徐子衿,對咱們,真那麽重要嗎?”

太皇太後點點頭,“是的,徐子衿暗地裏到底有多少勢力,誰也不知道,誰也不清楚,對於他家祖訓,徐家後代子孫永世不得入朝為官,哀家曾派人打探過,原因是徐家先祖當年官拜丞相,極的老皇上信任,誰知道,一朝天子一朝臣,老皇帝駕崩,新皇登基,卻處處打擊這個對皇家忠心耿耿的功臣,徐家先祖一氣之下,辭官歸隱官渡鎮盧家村,並立下祖訓,後代子孫不許入朝為官。

徐子衿雖然混,可那是因為算命的說他命不過二十一,這也不怪他。

不過好在他為人正直,又赤膽忠心,不然,哀家都不知道,這樓蘭還能太平多久!”

想到這,太皇太後憂心不已。

如今皇上下落不明,若是群雄逐鹿,她到底該信任誰,重用誰?

三個兒子,已經去了一個。

剩下兩個,林親王,錦親王,都不是做皇帝的料。

“姐姐……”龐老夫人輕輕的握住太皇太後的手,勉強一笑,勸道,“快別憂心了,皇上他洪福震天,是真龍天子,一定會遇難成祥,逢兇化吉,平安歸來的!至於子衿的事情,哎……”

龐老夫人想著,不免嘆息。

一開始,她對陳氏,那也是呵護備至,可這麽多年,她不曾為龐家生下一兒半女,加上她抱孫心切,就自作主張為龐紹舉納了幾房妾室,更送通房丫鬟無數,更有話放出,誰若是第一個生下了龐家長孫,她定提她為平妻,更去太皇太後處為她請旨,賜封為一品誥命撫摸,漸漸的,陳氏與她就離了心。

龐老夫人想到這,看向坐在一邊,不言不語的龐紹舉,問道,“紹舉,娘問你,你和慧娟……”

龐紹舉聞言,立即站起身,苦澀一笑,“娘,你有話就說吧,兒子聽著呢!”

做了這麽多年夾肉饃,他已經習慣了,把個人的感情放在心底——視而不見。

“紹舉,娘想問你,你對慧娟,還是像當年那樣嗎?”龐老夫人問。

猶記得當年,龐紹舉戀上陳家二小姐——陳慧娟,為了她,廢寢忘食,更發誓非卿不娶。

而龐老夫人也喜歡陳慧娟,也樂見其成,盼望著陳慧娟成為龐家的媳婦。

接過龐紹舉努力,一年之後,陳慧娟風風光光嫁入龐家,對龐老夫人是恭順有禮,出出孝順。只因為她三年不育,龐老夫人才起了心思。更把曾經母慈媳孝給拋到九霄雲外。

龐紹舉聞言,錯愕不已,雙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。

他又怎麽能忘記,當年那楊柳河邊,一身是傷的他,奄奄一息。那個女子,柔聲細語,溫柔問他,“公子,你還好嗎?”

然後不顧丫鬟阻止,偷偷救了他。

幾日幾夜不眠不休貼身照顧,他得救了,她卻病了。模模糊糊中,她念念不忘的是他的傷,他的命。也順便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,從此一生,只為卿展顏。

因為彼此深愛著,所以,他知道,她所受的委屈,可……

想到這,龐紹舉撲通一聲跪下,哽咽道,“娘,兒子對慧娟,依舊如初,十八年前的諾言,依舊不曾變過!”說到這,龐紹舉忽然鼓起了勇氣,撲通一聲跪在龐老夫人面前,哽咽道,“娘,其實,不孕的人,不是慧娟,而是兒子,慧娟她怕壞了兒子的名聲,獨自承擔著這一切罪名,家中那些小妾,通房,兒子從未碰過她們……”

龐老夫人聞言,接受不了龐紹舉所說的事實,顫抖著手,指著龐紹舉,“你,你,你……”

卻理不出個所以然,人似乎瞬間老了好幾歲。

“娘,是兒子的錯,是兒子的錯!”龐紹舉說著,不停的磕頭。

心卻瞬間輕松了許多。

這些話,龐紹舉很早很早以前就像高手龐老夫人,可陳氏慧娟一直不同意,更以性命相逼,逼得龐紹舉不得不遵從。

並發下毒誓,若自作主張告訴了龐老夫人,他將不得善終。

可這一刻,放下心中包袱,龐紹舉已經不在乎善終與否了。

半晌後,龐老夫人才無力的擺擺手,對龐紹舉說道,“你出去吧,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……”

龐老夫人說著,看向坐在一邊的太皇太後,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。

淚水順著臉龐滾落而下。

太皇太後連忙拿出手絹,輕輕為龐老夫人拭去眼淚,就像小時候,那般,柔聲哄道,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別去計較了!”

“可……”龐老夫人說著,哭的更兇了。

這些年,她胖孫子盼的心都碎了。

眼睜睜看著跟她同樣歲數的姐妹,一個個含飴弄孫,而她卻只能望著暗自心酸,如今龐紹舉一番話,真真是把她所有的堅持,全部瞬間擊垮。

再不覆存在。

門外,管家恭恭敬敬說道,“啟稟太後娘娘,老夫人,老爺,表少爺到了,正在前廳,夫人已經過去了,夫人讓小的來和太皇太後,老夫人,老爺稟報一聲!”

太皇太後聞言,沈思片刻才說道,“紹舉,你先去吧,哀家陪你娘說幾句貼心的話!”

“是!”龐紹舉應了一聲,起身往大廳走去。

走出屋子,看著藍天白雲,太陽漸漸落山,只覺得,一切似乎都那麽好,心中也很期待快些見到陳氏慧娟,讓拋下包袱的他,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面前,告訴她,這些年,不論發生了什麽,他對她,依舊如初。

那顆心,從來不曾為別人跳動過。

只為她!

大廳裏。

陳氏慧娟笑瞇瞇的看著徐子衿,卻在瞧見徐子衿身後的盧暖時,笑得越發開心,立即對徐子衿說道,“子衿,晚上住姨母家吧!”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水靈靈的盧暖。

一眼,陳氏慧娟就很喜歡盧暖。

因為她覺得,盧暖身上,有一股暖暖的氣息,還有一種能夠安定人心的沈穩。

徐子衿聞言,心中陳氏慧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她對於他住在哪裏,根本從來不曾問過,只要她知道他的消息,知道他還活著,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
點點頭,說道,“好啊,可是,姨母,我這還有一個朋友呢……”

陳氏慧娟呵呵呵一笑,推了推徐子衿,笑罵道,“你這孩子,你的朋友,姨母肯定會好好招待,又豈會厚此薄彼,再說了,姨母那正巧有些姑娘家喜歡的東西,一直發愁送不出去,今兒個,總算可以得償所願了!”

陳氏說著,笑瞇瞇的走到盧暖面前,直勾勾的打量著盧暖,說道,“瞧瞧,這姑娘,水靈靈的,看著就惹人喜歡!”

邊說,邊伸出手握住盧暖的手,見盧暖手心全是老繭,心疼的說道,“哎,真是個苦命的孩子,小小年紀,就要為生活超勞,走走走,跟姨母走,姨母那正好有兩盒細膚的乳膏,一打開蓋子,就香噴噴的可好聞了,而起對這種因為做粗活留下的老繭,最有效果了!”

“這,那個……”盧暖有些錯愕,徐子衿姨母的熱情。

一開始見到陳氏慧娟,因為她身上有許多陳氏的影子,盧暖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。

還沒來得急開口,陳氏慧娟就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,而且那份熱情,讓盧暖有些招架不住。

求救的看向徐子衿,徐子衿卻呵呵淡笑道,“阿暖啊,我姨母那的東西,可都是好東西,走走走,我跟你一起去,幫著你好好挑挑,改明兒,你帶回盧家村,給三妹四妹,那兩個丫頭可愛美著呢!”

“嘖嘖嘖,瞧瞧,瞧瞧,這胳膊肘咋往外拐呢,虧我一心疼著呢,真真是傷我的心啊!”陳氏慧娟說著,笑得眼角眉梢都有了皺紋,可從拐角處走來的龐紹舉卻生生看呆了去。

多少年了,陳氏慧娟不曾笑得這麽開懷。

一時間,腳下如墜千斤。

含情脈脈的看著陳氏慧娟,千言萬語,畫著嘴角那一絲淡笑,仿若十八年前,重傷醒來,看著倒在床前病得嘴唇發白,整個人因為發熱,燙的不行的陳氏慧娟,讓他的心瞬間柔軟,很想很想把她擁入懷中。

盧暖第一個看見了龐紹舉,咬咬嘴唇,看向陳氏慧娟,只見前一刻還喜笑顏開,這一刻便紅了眼眶,直直的看著龐紹舉。

盧暖在心中想著,或許,龐紹舉和陳氏慧娟的感情,其實是極深極深的,如果陳氏慧娟為龐家開枝散葉,她定是一個幸福的女人。

至少比起前世的她來,幸福多了……

陳氏慧娟輕輕松開手,一步一步走向龐紹舉,嘴裏輕輕呢喃,“紹舉……”

那眼神,她熟悉,很熟悉,也知道代表了什麽。

“慧娟,別過來!”龐紹舉擡手阻止陳氏慧娟往前,紅著眼眸說道,“十八年來,一直是你在走向我,今天,不,以後,讓我走向你!”

陳氏慧娟聞言,怔在原地。

直到龐紹舉把她緊緊抱入懷中,才哽咽著哭了出來。

“紹舉,我是在做夢嗎?”陳氏慧娟輕輕問。

她想過,有那麽一天,雨過天晴,她還是那個得了夫婿真心,婆婆疼愛的陳慧娟。而不是那個為了守住秘密活得辛苦的陳慧娟。

“沒有,慧娟,你沒有做夢,我把一切都告訴娘了,以後,娘再也不會為難你,再也不會了!”龐紹舉說著,越發緊緊抱住陳慧娟,他多想,把這些年的虧欠,還了。

可他也明白,虧欠了這麽多年,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還得了的。

“你……”陳氏慧娟用力推開龐紹舉,揚手想要打他一巴掌,卻反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,哭道,“你怎麽可以,怎麽可以,娘她年事已高,你怎麽可以再讓她傷心……”

瞞了這麽多年,為什麽不幹脆一點,一直瞞下去?陳氏慧娟,忽然覺得,這些年,為龐紹舉所受的委屈,都白受了。

“慧娟,別,別自責,我做了這麽多年懦弱的男人,連我都快瞧不起自己了,你能不能讓我為了你,變得堅強一些,過去了,都過去了,以後,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絲傷害,絕不!”龐紹舉說著,輕輕摸著陳氏慧娟自個打紅的臉。

真應了那句,打在她身,痛在他心。

陳氏慧娟聞言,趴在龐紹舉懷中,一時間哭的一塌糊塗。

見龐紹舉和陳氏慧娟重歸於好,盧暖不免為他們高興,經歷了那麽多,還能重新牽手,這份真情,是難能可貴的。

可徐子衿卻不這麽想。

他總覺得,龐紹舉又是在利用陳氏慧娟,好幾次想要上前拉開他們,卻生生的忍住,站在原地,手緊緊的握成拳頭。

因為他清楚,不管龐家人是真心還是假意,但姨母對龐紹舉的感情,是真的。

所以,他一定會做她堅實的後盾,讓她這一輩子,好好的愛著……

想到這,徐子衿走向盧暖,伸出手握住盧暖的手腕,拉著她準備離開,陳氏慧娟立即從龐紹舉懷中太後,淚眼婆娑的說道,“子衿,你不是答應姨母,晚上住姨母這麽?”

徐子衿聞言,沖陳氏慧娟爽朗一笑,呵呵呵說道,“晚上當然住姨母這,我只是帶阿暖去李雲飛那,順便吃個晚飯,晚飯後,直接來姨母這邊!”

陳氏慧娟立即上前,拉住徐子衿的手腕,小聲說道,“子衿,今天晚上就在姨母這吃飯吧,雲飛那,明晚再去,可好?”陳氏慧娟說著,想到如今的局勢,驚覺自己說錯了話,連忙補充道,“要不,要不,你看時辰還早,姨母帶你們姨母那坐坐,姨母可是答應了要送阿暖東西的,你不會讓姨母失信於人的,對不對?”

“看姨母說的,子衿再混,又豈會舍得傷姨母的心!”徐子衿說著,松開盧暖的手,背在身後,兩手緊緊的握成拳頭,嘴上卻雲淡風輕的說道,“姨母,你先帶阿暖過去,我和姨父說幾句話,隨後就到!”

陳氏慧娟聞言,微微嘆息,上前拉住盧暖的手,“阿暖,來,跟姨母走,姨母帶你逛逛,池子裏荷花快謝了,都結了蓮蓬,我一會讓下人摘一些,你帶回去,圖個新鮮,玩著吧!”

誰真心,誰假意,通過那和自己相握的手,盧暖便能感覺的出來。

而陳氏慧娟,盧暖知道,她是真的喜歡自己,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。

點點頭,不好意思的喚了聲,“謝謝姨母!”

“呵,傻孩子,跟姨母還說什麽客套話,若要說謝謝,姨母才是應該跟你說謝謝的那個人,至於為什麽,姨母現在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,咱們以後,坐下來,慢慢聊!”陳氏慧娟說著,牽著盧暖去了龐府養荷花的地方。

見河面上還有零零碎碎幾朵荷花,立即喚人撐了小船過去,把荷花摘回來,順便摘些蓮蓬。

“哎,也怪你今年來遲了,不然這荷花還多,摘幾朵放屋子裏,瞧著都心曠神怡呢!”陳氏慧娟說著,看了盧暖一眼。

越瞧越是滿意。

見陳氏慧娟一個勁的看自己,盧暖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,疑惑的問,“姨母,我臉上是不是有臟東西啊?”

“不是,不是,姨母是瞧阿暖,長得這般俊俏,以後也不知道誰家公子有福,能把阿暖娶回家!”陳氏慧娟說著,就想起徐子衿,笑得越發開懷起來。

盧暖聞言,怕陳氏慧娟幫著牽線做媒,立即說道,“姨母,我還小,嫁人的事情,這幾年還不會考慮!”

“還小,阿暖今年都十二了吧?”

盧暖點點頭,“是十二了!”

盧暖覺得,她十二歲其實還是很小的,若要嫁人,至少的五年後,十七八歲,那時候身體已經長開。

“多麽美好的年歲啊!”陳氏慧娟說著,不免嘆息。

如果她膝下有子女,或許比盧暖還要大上幾歲,或許也有同歲的。

可惜,可惜……

見陳氏瞬間的難過,盧暖主動握住陳氏的手,安慰道,“姨母,有的東西,是命中註定,阿暖覺得,姨母福星高照,老天爺定會眷顧,讓姨母得償所願的!”

陳氏聞言,鼻子一酸,澀然一笑,“你這孩子,如果他日,姨母真得償所願,定會備上厚禮,親自登門道謝!”

其實,盧暖前世也是不孕,這期間她看過多少醫生,吃過太多太多藥,更知道能不能懷孕和一個人的心情,住的地方,周圍壞境,屋子內的擺設,吃穿用度,生活習性都有很大關系。

而陳氏慧娟的真心對待,讓盧暖想要幫幫她。

只是在幫她之前,她還得了解了解到底是陳氏不孕,還是龐紹舉不育。

沖陳氏一笑,“姨母,我想去你院子坐坐,可好?”

陳氏慧娟聞言,以為盧暖是想問她討要東西,連忙說道,“可以,可以,走吧,姨母那院子裏,可有不少好東西,一會姨母好好跟你說說……”

這些年,沒有人願意聽她說,她也不想跟人說。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願意聽,她願意說的人,她自然不會有所保留的!

相對於這邊的溫馨,前廳,氣氛卻有些緊張。

在沈思慧娟一離開,徐子衿便握拳狠狠的打在龐紹舉的臉上,嚇壞了龐府的一幹下人,立即去稟報太皇太後和龐老夫人。

“太皇太後,老夫人,不好了,表少爺把老爺給打了!”

太皇太後和龐老夫人一聽,心知今日這事,徐子衿怕是要大鬧特鬧,兩人對視一眼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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